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碳排放与新能源发展潜力双高,中国“煤炭三角区”如何转型?

第28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(COP28)明确提出全球各国应“以公正、有序和公平的方式,在能源系统中转型摆脱化石燃料”,并且提出到2030年全球可再生能源装机容量相对于2022年提高三倍,加速从化石燃料向可再生能源的转型。

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煤炭生产国和消费国,中国已经设定了雄心勃勃的“双碳”目标,即在2030年前实现“碳达峰”,2060年前实现“碳中和”,并提出要持续优化能源结构,提高非化石能源消费比重,能源转型已成为必由之路。

中国“煤炭三角区”(覆盖内蒙古、宁夏、陕西和山西等四省区)是中国重要的能源和煤炭基地,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煤炭能源聚集区,在“双碳”背景下面临着严峻的转型挑战。数据显示,2023年该区域的煤炭产量已达到34.5亿吨,占全国原煤产量的74.4%。除煤炭资源外,该区域新能源资源也十分丰富,整个黄河流域风光资源占全国的40%,是发展潜力最大的区域之一。因此这一地区的能源转型对中国实现碳中和具有重大意义。

为探索中国“煤炭三角区”等传统能源地区的低碳转型潜力、面临问题及公正转型路径,中国环境与发展国际合作委员会于去年启动了 “中国传统能源地区低碳转型前期研究项目”,由生态环境部环境规划院和美国环保协会担任中外课题组长单位。该专题项目前期研究报告在国合会2024年年会期间发布,系统展望了“煤炭三角区”未来的能源发展道路,并提出了相关政策建议。

课题组在鄂尔多斯调研防风治沙和风电光伏一体化工程

“煤炭三角区”的能源转型困境

碳排放居高不下。从2010年到2023年, “煤炭三角区”人均碳排放量和碳排放量年均增速分别为全国水平的1.7倍和1.6倍,远高于全国水平。在过去三年,这个区域的风电和太阳能发电量增速低于全国的增速,但是另外一方面,火力发电量增长达到23%,明显高于全国增速。

 “碳锁定效应”显著。作为煤炭资源型地区,“煤炭三角区”的经济发展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煤炭,逐渐形成了依托煤炭开采和加工的优势产业,经济发展存在明显的路径依赖,这可能会妨碍低碳、可再生能源等技术创新。短期内打破这种依赖是困难的,快速的 “一刀切”式转型将对经济产生负面影响,可能会造成结构性失业。

能源供应与碳排放协调问题。作为中国重要的能源生产和出口基地,“煤炭三角区”为国家能源安全作出了巨大的贡献。但在碳中和的形势下,该地区必须推进能源结构的优化和产业的低碳转型,如何统筹能源安全稳定供应和绿色低碳转型既是目标,也是面临的难题。

区域公平问题日益凸显。随着传统煤炭产业的衰退,大量从业人员面临失业的风险。新能源产业的兴起虽然创造了新的就业机会,但这些岗位往往转型门槛较高,进一步加剧了就业公平问题。此外,新能源项目的开发,如风电、光伏等,在选址、建设和运营过程中也可能对当地生态环境产生影响。这些影响往往由当地社区承担,而经济利益则可能被项目投资者所获取,这种利益与成本的不匹配也可能导致生态公平问题。

“煤炭三角区”绿色低碳转型建议

  • 建立煤炭三角区低碳转型的国家级协调机制。能源转型不仅涉及能源的替代与更新,更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经济过程,需要采取更加系统、全面和协同的治理方式。相较于其他地区,“煤炭三角区”经济发展相对滞后,需要合理确定这些地区在全国梯次达峰中的功能定位,充分考虑国家能源安全和需求,鼓励与国际煤炭地区建立交流渠道,最终引领全球煤炭地区的低碳转型,这些都有赖于国家层面的统一协调。
  • 建立“零碳电力产业和贸易特区”。推动热储能、氢储能、电化学储能等各类储能形式发展,坚持集中式与分布式储能并举,积极发展源网荷储一体化和多能互补,创新储能产业模式,培育发展新动能。“煤炭三角区”需要重新明确自身的经济定位,重构原有以煤炭为中心的产业链,将产业与能源生产、分配和消费紧密结合起来,形成一个高效、互动、可持续的系统,以适应新能源产业的发展需求。建立“零碳电力产业和贸易特区”可以成为该地区发展新型商业模式的有益尝试。在“零碳特区”内部,可以建设零碳数字认证体系,对产品提供全生命周期碳足迹认证,赋予园区内产品可追溯、符合国际标准的“零碳认证”标识。这一举措有助于突破煤炭三角区新能源消纳和产业转型困境,帮助中国应对国际贸易中的碳排放要求。
  • 设立煤炭三角区低碳转型基金。资源重新分配以及产业结构的调整都需要大量资金的支撑,新的能源项目、技术研发和基础设施建设等也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。因此,相关部门可以采取“政府引导基金+风险投资/股权投资机构+企业投资者”的混合融资模式设立低碳转型基金,通过公共资本和国际开发资本以优惠价格提供资本,驱动以市场价格提供资金的私营资本进场。这一转型基金可以用于支持煤炭三角区转型过程中的关键技术突破,例如绿氢与储能技术、CCUS技术等,以及支持转型中生态修复和各类补偿机制的建立。国合会“中国传统能源地区低碳转型研究项目”专题政策研究项目,由生态环境部环境规划院和美国环保协会担任中外课题组长单位。该项目旨在研究识别中国传统能源地区的低碳转型潜力、面临问题及公正转型路径,促进“煤炭三角区”实现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双赢发展,探索提出中国传统能源地区的绿色低碳转型综合解决方案,助力“双碳目标”落实与美丽中国建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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